波斯語課 / Persian Lessons:為了活,得失去名字、語言與自己
- Rhyme
- Apr 12, 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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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太男子 Gilles 在槍口下,對德軍謊稱自己是波斯人,逃過一劫,從此在集中營裡靠著教導納粹上尉一套自己都不懂的假波斯語,戰戰競競熬過每一天。很扯,卻是真人真事改編,比編劇還編劇,那是用命換的。這部白俄羅斯+烏克蘭合作的片,給了集中營一個新看點。
「他們才不是無名氏,只是你根本不認識他們!」

前陣子「名字」議題很熱鬧。如同動物的鏡像能力等於自我認知力,「我是誰?我在哪裡?」人類先是知道自己是誰,是一種自我認知、成為人的關鍵。我大愛的經典漫畫《MONSTER》裡,就把「找名字」這件事描繪得極具張力。
所以監獄會盡可能剝奪名字,你有罪,就不配做自己。集中營也是,粗暴的剝除人格,例如名言「一個人的死是場悲劇,千百萬人的死只是個統計數字。」你們只是數字,所以我可以放心施暴。(在這篇文,我也剝奪納粹德軍的名字,僅稱上尉)
回到電影,沒有紙筆,要怎麼掰出一天 4 個、乃至 40 個單字,自己記住、再去教人?他就用一套方法,拿集中營裡的人名去造字。透過鏡頭暗示,上尉原本有機會識破 Gilles 的,但簿子上一行行的人名對上尉毫無意義,也就不可能放心上。

當上尉不解 Gilles 冒險幫助集中營裡一面之緣的人們時,問:「為什麼要幫助那些無名氏?」Gilles 才會回吼,為有姓有名的他們辯護。因為這 2840 個名字,都在救他的命。即使日後名冊被燒毀滅跡,他們的名字都跟著 Gilles 重見光明,不只是死亡數字。
名字是自我認同,語言就是對外連結。當上尉越學越多,甚至能與 Gilles 用這一組瞎掰出來的語言對話,他就不再是「另一個該死的猶太人」,兩人的情誼也建立起來。從觀眾的上帝視角來看,這嘲諷開很大。
* 片中的虛構語言,特聘莫斯科國立大學的語言學家 Антон Киров 創造
片中也把納粹軍看管集中營,以「日常工作」來表現。同時會看見他們如凡人般野餐、吃飯配八卦、舞會、職場戀愛等,轉身卻又成了虐待狂。如著名的史丹佛監獄實驗,彰顯了集中營的殘酷,同時扭曲了施暴者與受害者的人性。

(本片層代表白俄羅斯,入選奧斯卡最佳國際影片。但因為主要團隊多數不是白俄羅斯人,也沒有使用白俄羅斯語,而被撤銷參賽資格。可惜)
邊看電影,邊恨著那個人類史上極度邪惡的納粹集中營,也很直覺的一直想到新疆再教育營。那種邪惡被人民幣和假文明包裝後,再次問世,正在發生。掌權者講著中文,卻讓人覺得是虛構的語言,「都是為維吾爾族人好」什麼鬼話呢?唉,現實世界竟是如此悲哀。
我們人微言輕,但起碼起碼,可以從「知道開始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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