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一問
- Rhyme
- Oct 27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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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才應該是兩部分的加總——天賦的能力,義無反顧的衝動。
兩年前去故宮看展,只能看到前者;這部《千年一問》鄭問紀錄片不只大螢幕放大鄭問美學、甚至震撼的動畫化,更揭露眾人難及的強大創作衝動(沒辦法只說是熱情)。不管你熟不熟鄭問,真的很推從事各種創作的人去看。

那種偏執,讓人看了熱血又壓迫又沮喪,引起想哭的衝動。他不只作畫前的分鏡表寫了又寫,每一格畫面還會拉著一票助理擺出想像中的姿態,拍照、沖洗、然後才畫。或為了背景,讓助理去西門町到處拍,回來再一張張挑對眼的。(那時代拍照沖洗是多麻煩)
但漫畫不是畫爽的,有截稿日壓力。助理:「都沒時間了,他還有辦法在那搞東搞西。」玩大量媒材,略懂鄭問的都知道,這已經很瘋狂,讓出版社為了印刷想破腦;更瘋的是——他從未拖過稿。在 1995 年的電腦初期時代,自學玩 photoshop,助理們納悶,他說:「我一定要走在最前面。」那些稿子如今來看還是很猛。

片中在與家人、台灣日本香港等地的編輯或漫畫家訪談時,巧妙以動畫放入鄭問的身影,加以一人一句的拼湊出他的心態,流露某種寂寞,所謂「先知是孤獨的」吧?他帶過的團隊說,他們十多年後才大概懂他在幹嘛,遺憾當年無法一起把計畫做得更好。
他在創作上的堅持(他這種才有資格叫做要求完美)我們頂多只能懂,盡量揣摩,但很難逼自己到那個地步。他的那種追求,幾乎像是餓了就吃的直覺,所以說那是屬於天才獨有的心境。
紀錄片也帶出九零年代的希望氛圍,電影圈有新浪潮走入歐洲;漫畫界有鄭問驚艷日本香港。一位當年跟鄭問一起拚的編輯:「好像我們突然離世界很近了。」所幸有這些天才,不吝奉獻才華踏進一大步,讓後人可以更輕易的走進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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